六月凑近一点儿:“能看清了吗?”
我笑:“唉,还是有点儿看不清呀。”
六月的脸快贴到我的脸上:“能看清了吗?”
我:“唔,这下是真的看不清了。”离得太近了。
顾魏剪好医用胶带从卫生间出来,六月就扭过头:“舅舅,舅妈看不清我了。你能把舅妈治好吗?”她对顾魏有一种超越信任感的崇拜。
顾魏:“能啊,你听话一点儿,我就把舅妈治好。”
六月:“我一直很听话啊。”
顾魏从善如流:“那明天舅妈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六月在我怀里醒来,摸摸我的脸:“舅妈,你能看清我吗?”
我作恍然状:“啊,你长大了好多啊。”
六月凑近:“我的鼻子、眼睛,还有嘴巴都能看清吗?”
我笑:“我可以数你的眼睫毛。”
六月开心地亲了我一下,滑下床往外跑:“舅舅,舅妈眼睛好了!”
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单纯的。
顾魏带我去拆线,六月也跟着去。远远地看了一眼,缩到了顾魏身后。
拆完线上了药,我去抱六月,她想看又不敢看,我笑了笑,戴上太阳镜遮住眼睛:“好啦。”
回家的路上,坐在我旁边的六月一直盯着我看,想了想,伸出手犹犹豫豫地摘掉我的太阳镜。刚拆线眼睑还是肿的,估计不怎么美观,因为六月眼睛眨巴眨巴眨巴,眼泪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