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兔见男知青默许,便越发来劲,有一次故意在女知青面前用鲜族话秃噜出一大堆顺口溜儿:吃水饺啊,住单间啊,小娘们包的饺子带毛边儿呀!这顺口溜用鲜族话讲起来极费力绕口,朴兔愣是给规矩的朗朗上口了。
知青里有鲜族人,女知青里也有,其中就有个叫金顺花的女知青,掩了小嘴嗤嗤地笑。
朴兔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瞧她,用鲜族话问,“你懂?”
金顺花不答他的问话,却用鲜族话反问他,“你叫啥?”
“朴兔!”
“真是土掉渣了!”
金顺花的话刚一出口,朴兔脸色大变,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朴兔自认自己一点都不土,是见了世面的人,两年前他就离家出走过,独自一人在合龙县城游荡了一周多。依仗这点见识,朴兔平时在村民面前满嘴城里人的磕儿,早上还弄个刷牙缸子用牙粉刷牙,搞得一嘴丫子白沫子不擦掉,特意的留着给村民看见。穿戴打扮也不一样,总是一身从县城上偷回来的劣质工作服,有事没事在村里的唯一一条通往城里的小道上溜达。
朴兔特在意这点,以前村里没人能说出他一个“土”字来,因为他和村书记是一个档次的。知青来了之后,朴兔有些自卑,自己怎么学着做城里人也不像人家那么挥洒自容,更怕被知青笑话自己邯郸学步,所以才拼命在知青面前显摆自己的那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