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说,我知道,可还是算清了好。谁多谁少的要不要都没啥,算清了也好有个数。路上没买什么,那就是车票钱了,从家到县城的车票,从县城到火车站的车票,再是火车票,再是公交车票。每个人一份,很清楚。再是谁拿出多少钱,减去自己的一份,就一目了然了。算完,红麦因为看病欠沈翠四十多,欠红莲和赖货十几块。
红莲就说,我的不要了,你是个姐哩,往后多疼我点就中了
。沈翠一听,有点不乐意,可面子还得顾,就说,我的也不要了,大姑你也多疼我点吧。
红麦就笑了,拖着长腔说,中,俺妹子跟俺侄女跟我亲哩,我会不疼您?话是这样说,后来领了工资还是还了。
厂子是服装加工厂,红莲的工种是平车,工资是计件的,红麦和沈翠自然也跟着是平车。可是红莲是熟手,不用再练的,红麦虽说学过,可一直用的都是人力的缝纫机,现在用的是电机,不一样的,必须熟悉熟悉。沈翠一天缝纫机都没踩过,熟悉是自然的。厂里本来想把刚来的工人集中起来培训一下的,后来发现很多人听不懂培训师傅的话,还得带她们来的人培训,就不再安排培训师傅了,各人带来的人各人负责培训。红麦和沈翠是红莲带来的,自然由红莲培训。红莲倒不客气,一板一眼教得很是赤心。红麦练了两天就基本掌握住了,可以领料加工了,沈翠又练了好几天才敢上机。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带来了的人都顺顺利利地上班了,干活了,挣钱了,红莲还是很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