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斯林命里跟运动没有缘分,只能规规矩矩回到钢琴面前坐着,一手肖邦弹得还不错。幼年的他长久地坐在钢琴前,容易走神,喜欢凝视自己在清漆上的倒影;在贝拉的身上他也觉得能照见自己的倒影。
“想什么呢?”树树走在前面,回头喊了一嗓子,“快点儿!”
一嗓子把颜斯林喊醒了。胯下这匹青枣,浪很小,走起来老老实实的,颠得人昏昏欲睡。为了醒醒神,颜斯林打起精神,问树树:“你在这儿不无聊吗?”
“为什么会无聊?”
“这儿连个电影院、KTV都没有,还不无聊?”
“怕是内心无聊的人,才会怪环境无聊吧!这儿多好?我就是喜欢这里,我喜欢我的山、我的马、我的溪、我的木头。城里那霾、那车、那人,一个个戴着口罩挤地铁,牲口似的,就高级啦?!”树树的声音理直气壮,肩膀、身子随着红枣一步一晃,显出某种自在与得意。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自顾自哼着歌,但没人听得清她到底哼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