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见白朴《双调德胜乐·秋》:“玉露冷,蛩吟砌。听落叶西风渭水。寒雁儿长空嘹唳。陶元亮醉在东篱。”又白朴杂剧《梧桐雨》第二折《普天乐》亦见此句,云:“恨无穷,愁无限。争奈仓促之际,避不得蓦岭登山。銮驾迁。成都盼。更哪堪浐水西飞雁,一声声送上雕鞍。伤心故园,西风渭水,落日长安。”
【赏析】
北宋黄庭坚有言曰“自作语最难。老杜(杜甫)作诗,退之(韩愈)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又云“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豫章黄先生文集·答洪驹父书》)。古人之境界是否能为“我”所用,在于“我”是否自有境界。自有境界,则能陶冶万物,控驭自如,则万物皆能为“我”所用,且不着痕迹。正如杜之作诗、韩之作文,虽字字都有来历,却如同己出,无迹可寻,后人皆以其自作语耳。当此之时,与其说“借”,毋宁说自取灵丹,成此妙化,游刃有余。非自有境界,则前人妙语亦挣扎不为所用,是古人不允其借,借而不得也。遂知,自有境界乃借鉴之资,所自有者须与所借者相宜。然此仍非最难者,而自作语最难,这是自作境界,自成古人,待他人来借。
十五
长调自以周、柳、苏、辛①为最工。美成《浪淘沙慢》二词②,精壮顿挫,已开北曲③之先声。若屯田之《八声甘州》④,东坡之《水调歌头》⑤,则伫兴⑥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