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们常常跟他说起的死,谢廖沙并不全信。他不相信他所爱的人会死,尤其不相信他自己会死。死对于他完全是不可能的、难以想象的。但是他听说所有的人都要死。他甚至还问过他所信任的人,而他们也证实了这个。他的老保姆也这样说,虽然答得不情不愿。但是以诺没有死,可见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死的。“为什么别人在上帝眼里就不配这样,活着升天呢?”谢廖沙想。坏人,就是谢廖沙所不喜欢的那些人,他们可以死,但是好人却应当都像以诺一样活着上天国。
“你说,都有哪些祖先?”
“以诺,以诺。”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这不好,谢廖沙,太不好了。要是你不努力去记住对于一个基督徒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的话,”他父亲站起身来,说,“还有什么能够引起你的兴趣呢?我不满意,彼得·伊格纳季奇(这是那位首席教师)也对你不满意……我得处罚你。”
父亲和教师都不满意谢廖沙,而他的功课也的确学习得太不好。但是绝不能说他是一个低能的孩子。正相反,他比教师举给谢廖沙做榜样的那些小孩要聪明得多。照他父亲看来,他是不想学习教师教给他的功课。事实上,他是不愿学。他不愿学,是因为在他的灵魂里存在比他父亲和教师所提出的更迫切的要求。这两种要求是互相矛盾的,于是他同教育他的人直接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