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兹各国之人,亦咸有言,凡事之真者,或因梦兆而预见。即古之圣君良相,初非导常之脑力,而犹迷信其事。即《新约》《旧约》之书,亦多言梦兆。余今更试此二孀之事,即足以慰吾愿,而释吾疑。余平日恒思世有鬼神。留意于吾身,凡有所感,即兆以梦。盖世有一事,为人智力所不能至,乃欲攻驳其理而不之信,在力万无可及。果谓人之智力,为天智之影子,则可挡其所见,遍于宇内,而天乃反不及,讵有是乎?譬如有人以书达其友人,虽地角天涯,及各民族之国,匪不贯穿而过,卒传此佳消息于其友人。讵有道德之灵魂,唯天是仗,天反不示以道路,使之慰其骨肉。天者长日健行不息。运动之力,本诸内心,即使欲宣布其所怀,何必托诸有形而始见其不可测之力。人又何必不以梦为真。夫人生之恍然惚然,飘撇而过,讵非梦耶!今勿论如何,吾不幸之女友,所梦者乃成事实矣。
波尔自葳晴之死,可二月余,口不绝声,奄忽遂死。马克者,于波尔死之第八日,亦死。死时至安乐,且婉转与腊笃夫人为别,盖希望后来长聚于天堂。夫死者世人之善局,吾辈宜欢悦其来。果吾生受谪于天,则宜以早脱劫为佳。若降生为世途之试验,则亦宜勿旷日持久。时玛海、多萌老不能事,岛督呼之而去,迨主人化后,未几亦死。所畜之狗,自波尔之逝,亦惫不能兴,咄嗟已毙。腊笃夫人环顾两家,死亡都尽,然尚浑噩不加悲梗。余则引至吾家同居。夫人于马克、波尔之丧,朝夕慰抚,一似己身都无所恤。迨二人既葬,夫人时举以语余,似此数人尚生与之为邻者。顾经月后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