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从陈叔这儿打一罐子吧,现成的都有,您若没带银子,赊账也是成的,老秦家的脸面到底也值几个钱呢。”
柜台后的陈叔一听秦深这话,忙摆手玩笑道:
“小本买卖,概不赊账呐。”
开玩笑,往日秦山在的老秦家,那是村里头数一数二的人家,赊个柴米油盐没二话,现在的秦家,名声早就臭大街啦,债主怨声载道的,哪个还敢再跟他们有银钱上的牵扯。
钱氏叫秦深刺得脸红,若不是心里有盘算,早就撕破脸骂上了。
她忍了忍气儿,死皮赖脸的非跟着去西林院子,一路上只磨耳朵,非要问这坛子的用处。
秦深被问的烦了,就说是腌大酱的,可她万万不信,涎着脸问是不是得了什么挣钱法子,莫要藏着,都是一家亲,有钱要一道挣的……
后来,秦深只管自己赶路不去理她,自己吃力拉着一车坛子,这婶子压根没想要搭把手。
到了西林院子,廖氏正在晾晒衣服,见秦深回来,拔声喊了句:
“水荆禾挑回来了,只等你的大肚坛子了。”
听着廖氏的话,钱氏挪眼儿往院子里瞅去——好嘛,果然是有猫腻在的,幸好自己跟着来了。
一见廖氏,她立即摆出一副妯娌间亲昵的热乎劲儿,倒腾着步子,搀着廖氏的胳膊,一边笑一边嗔怪:
“方才我在村口场子说话呢,见深丫头来搬坛子,便顺手帮着一起推回来的,可累着我的腰了——诶,大嫂身子可好?哎哟,看你这肚子、这面相,一定是个带把的男娃儿,这下可好了,咱老秦家长房有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