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是变化发展的,这种变异永无止境。从生命诞生至今,至少已有90%的生物物种灭绝了,只有适应环境的物种才能生存。这个道理已被人们广泛认可,但从未有人想到这条生物界的规律也适用于人类。在我们的目光中,人类自身结构已经十全十美,不需要进步了。如果环境与我们不适合—那就改变环境来迎合我们嘛。这是一种典型的人类自大狂。比起地球,比起浩渺的宇宙,人类太渺小了,即使亿万年后,人类也没有能力去改变整个外部环境。那么我要问,假如十万年后地球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类必须离开陆地而生活在海洋中怎么办?或者必须生活在没有阳光,仅有硫化氢提供能量的深海热泉中,生活在近乎无水的环境中,生活在温度超过八十摄氏度的高温条件下(这是蛋白质凝固的温度)怎么办?上述这些苛刻的环境中都有蓬勃的生命,换句话说,都有可供人类改进自身的基因结构。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是墨守成规、抱残守缺、坐等某种新的文明生物替代人类呢,还是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去适应环境,把人类文明延续下去?”
他的雄辩征服了听众,全场鸦雀无声。谢教授目光如炬地说下去:“我知道,人类由于强大的思维惯性,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接受这种异端邪说,正像日心说和进化论曾被摧残一样,很可能,我会被守旧的科学界烧死在火刑柱上。但不管怎样,我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不会放弃一个先知者的义务。如果必须用鲜血来激醒人类的愚昧,我会毫不犹豫地献出我的儿子,甚至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