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盯着她看了半晌,慢条斯理道:“你既然提起了文华太后那么就应该明白,咱们都是受了太后栽培与照拂伺候着太后的骨血,务必要忠主的。”
“公公说的极是,方才阿家说要行玉碎之举时,奴便想着若是劝不回来阿家,奴自然也无继续活下来的道理。”采绿一愣,随即表态道。
“不然。”霍蔚苦笑了一声,摇头,缓慢却坚定的指了指蓬莱殿的方向,涩声道,“咱们虽然这些年来都是伺候着阿家的,可那边那几位,却也是文华太后的骨血!”
采绿脸色微微一变,霍蔚已经道:“你伺候阿家这许多年,阿家的性情却还是不及蓝娘摸的通透——昨儿个阿家命你去请杜十二,打着为郭霜请太医的旗号,却又着你邀杜十二无事之时前来珠镜殿中小坐,若是蓝娘在,今儿在寝殿里的事情,不必阿家费心,便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难道……难道公公打算为了五郎,就要阿家……”采绿究竟是伺候元秀长大的,方才又在寝殿里好容易才劝歇了她的死志,这会听霍蔚这么说了,不禁感到一阵心冷,颤声问道。
“如今玢国公府上面只怕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当珠镜殿上上下下这许多人,阿家做什么非要你去代为传话?难道是因为只你去过玢国公府?是因为你素为阿家近侍,宫里宫外在这珠镜殿里,认识你与蓝娘的人最多!如今蓝娘不在,自然是你去!”霍蔚怅然道,“昨日之事,正为了今日之举,你知道阿家此举自己颜面扫地,却猜不出来她的用意吗?新君已立,五郎性命堪忧,当然,昨日阿家还不知道新君就要决定了,在这时候杜、邱两人想来是暂不会对五郎做什么的,可是难保不定这宫里宫外有那等为了讨好此二人的鼠辈,对着五郎落井下石,甚至是谋害了五郎并韩王三人,以为如此可以讨好杜、邱!阿家着你这么做,无非是告诉整个长安,虽然五郎如今已被废为太上皇,自此失位,可五郎的同胞之妹、元秀公主却与杜青棠唯一的侄儿关系亲密,若有人未得杜、邱授意,欲对五郎不利,却也要想一想,阿家是否会借杜十二之势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