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培公白痴一样坐着不动,索额图便道:“培公,你脸色不好,醉了么?”图海左右望望,便向索额图耳语了几句。索额图边听边点头,心里一阵阵发火,咬着牙道:“他这人惯弄这一套,真乃小人之尤!”正说着,见李德全匆匆进来,也不顾乱哄哄的客人,径至索额图跟前,赔笑道:“万岁爷叫三位递牌子进去呢!”
出了二门,索额图怜悯地看了周培公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可要把持定了,俗谚有云‘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大丈夫要咬定牙根,挺过这一阵就完了。”
“索大人教训得是。”周培公回头用恍惚的目光瞧了瞧灯烛下木然痴坐的阿琐,苍白的面孔上略泛起一点潮红,勉强笑道:“圣上等着我们呢!走吧……”
康熙并不知身边几个臣子的感情纠葛、阴谋动作。连日来,两广、川、湘的捷报雪片样飞来,他的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大冷天只穿了一件酱色湖绸丝绵袍,梳得油光水滑的辫子盘在脖子上,见他们进来,得意地抚着新蓄起的小胡子,笑道:“你们到哪里去了?喝得红头萝卜似的,明珠、熊赐履等候你们半日了!”索额图便把去何府贺喜的光景约略说了。康熙道:“朕今日要犒赏你们——当初滇逆事发,震动天下,幸亏有你们辅佐,清除了吴应熊、杨起隆的祸害,去掉了京畿隐患。开战后又扫清察哈尔后顾之忧,西捣平凉,抽了吴三桂锅底的薪柴,平叛有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