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上,敢当堂棒喝致深的,只有大人您这位恩师。大人的话,致深最是信服的,即便是心里一时转不过弯,面上总是不敢违拗造次的。还请大人去府里,开导致深一二。”漪澜想,这位大人老奸巨猾,再是正直,也是在这朝堂上仰人鼻息的活络处世才能存活不倒至今的。他如若肯帮致深一把,才是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夫人谬赞了,老夫才疏学浅,周怀铭如今是朝廷大员,当朝一品,同老夫同朝称臣,老夫如何敢言‘开导’二字?”方中堂冷冷地打断漪澜话,断了她的后路和全部期盼。
漪澜也不勉强,讪讪道:“这便也是了。老大人虽是曾为帝师,诸多事也颇是为难。漪澜才到京城,投宿客栈,就听市井传言,说大人教出的先皇害了什么病,十九岁便一命呜呼了;教诲出的成世子不务正业,被摄政王一怒圈禁在府里如猪犬般不许出门;如今,又教诲出一位逆臣贼子要被抄家腰斩,漪澜只是为大人叹气呢。饱学的大儒,三代老臣,竟然落得个如此的名声。想来都怪致深他不争气,牵累了大人,也难怪大人在朝堂上气急败坏的掌他的嘴。”
漪澜长长一声叹息,哀婉的起身告辞,丝毫不做停留。她心知肚明,读书人的颜面声名重过生命。果然,她才行了数步,却听方中堂在她身后厉声喝止:“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