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允许发声的环境。
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晚,明天一早邵先生的儿子就要来了。或许,他就会办理出院手续直接回上海了。或许,他已经离不开阿会的护理了,他会带着阿会一起走。和他相处的这两个多月来,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爱人,那么基本可以确定他和他爱人早已经分手或者已故了。
不管怎样,这并不妨碍阿会的存在。而阿会之前的表现已经默许了事情发展到此的程度,那么剩下来的就是把这事情做好、做踏实、做具体了。
邵先生在黑乎乎的光线里,回到了他的年轻时代。
他的身体上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一个器官,在经历了数次蠢蠢欲动之后,充.血严重,它急切地寻找着它的归宿。
而在邵先生急急的拥抱中,阿会她脑子里突然间想到了很多年前,她的男人和一个女护士在值班间的床上做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她几十年来的生活轨迹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们也是这么拥抱、这么义无反顾地结合的吗?
阿会这么想着的时候,身体就显得有些僵硬。
而这微小的变化,在邵先生看来是阿会特有的矜持,如同宾客已经接到了请帖来访,临进门前还要在礼节上客套一番,礼让一番。非如此才显得高雅、融洽。
这节骨眼上,二床的病人家属撩开了布帘子,到位于正对着邵先生病床尾部的嵌在墙里的储物柜里取东西。光线朦胧,两人都屏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