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徐悲鸿的马,大笔写意,既有线条描绘外在的轮廓,又有水墨泼洒,渍染出内在的肌肉。尤其是在描绘颈部和腹部的大块肌肉时,徐悲鸿准确地把握了马在奔跑时肌肉的紧张感,笔墨浓淡之间是不同的体积感和力量感的张扬。等画到4只马蹄上时,他的用笔则简略得多,又是另一种矫健的状态。
国画的写意与西画的严谨,在徐悲鸿的手中完美地融为了一体。不仅如此,他画马画得好还有一大秘诀,那便是——光。
传统的工笔画里也有光,通过色彩的变换来表现光影。可这是水墨画,都是乌漆墨黑的墨汁,又要怎么去表现光呢?这就是徐悲鸿天才的地方。
他利用笔墨的浓淡与留白便把光表现出来了。你看,这匹马的胸脯和后背处的留白,就像是光射在马儿光洁皮毛上的反光一样。你再留意马的头部。徐悲鸿画的马头都会有一道白线,这在无形中便增强了马头的立体感和坚硬的质感。不信的话你可以多看几秒,你一定会觉得这马头特硬。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徐悲鸿就是利用这黑白灰的切换,开创了国画新的未来。
在这一幅大尺寸的《奔马图》的右下角留有徐悲鸿的题款,“辛巳八月十日第二次长沙会战,忧心如焚,或者仍有前次之结果也,企予望之,悲鸿时客槟城”。1941年,国内抗战正处于与日寇战略相持的关键时期,二次长沙会战中我方一度失利,最终让日寇占领了长沙。当消息传到徐悲鸿耳边,他彻夜难眠,提笔就是一匹奔跑的骏马,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