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此刻,现在,荒唐至极。
从前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如今已知薛伯荣夫妻是我的杀父仇人,而我现在竟然还站在他们的厨房里,与他的儿子一起做饭,并且打算与他们共餐。
有很多事情都是荒唐的,我等待着仇人的儿子给我那份公道,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整个做菜的过程,薛度云都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刀下,在锅里。
锅里咕咕地开着,滚滚的鱼汤慢慢泛白,蒸汽升腾在他的面前,如一层层薄薄的雾将他轻轻笼罩。
所有的菜端出去,摆满了餐桌。
薛度云洗了手,将碗筷拿出来一一摆放好。
“爸,吃饭了!”
他朝着坐在沙发上的薛伯荣喊了一声。
客厅的电视没有开,薛伯荣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出神,听见薛度云喊缓慢站起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来。
他望着一桌子菜许久,才坐了下来。
薛度云拿了两个小酒杯,打开一瓶茅台,把两个酒杯都满上,一杯放在薛伯荣的面前,一杯给自己。
薛度云没喊温碧如,她是自己过来的。
他们坐在餐桌一边,我和薛度云坐在另一边。
很明显,他们两夫妻对于今天薛度云的表现感到很诧异,当然,我也是一样。
只是我可能知道的比他们多一点点,所以这会儿我倒还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