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改朝换代啊。
又岂止是死几个李姓人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他懒懒的靠进软垫,指尖摩挲着腕间垂下的琉璃珠,那女人嫌珠子硌手腕,扔给他带了。
这女人,对他给她的东西毫不掩饰地嫌弃。
指尖摩挲到那颗青碧色和烟灰色的珠子上,冰凉的珠子圆润光滑,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上头没来得及擦去,已经干涸的淡淡血印。
是前日旁听刑吏审问逆反罪臣时,溅上的血。
听着马车外头传来阵阵呼喊声,他没有任何波澜,连拨弄珠串的手都依旧从容。
沿路的坊间堵塞着水泄不通的长龙,清一色都是头戴纶巾,布衣长衫的学子,义愤填膺怒目圆瞪的高高举起手,口中大骂着“奸臣窃国”“混淆皇室血脉”“乱杀无辜”。
有的还高喊让他赶紧放人。
被骂的主人公稳稳地坐在车里,扯了扯嘴角。
车帘被风卷起,露出点缝隙来,他扫了一眼外头游行的学子,精神饱满得很,满腔报国之心拳拳,他嗤笑一声。
拳头底下才能出政权。
一个书生,不读书考取功名,不劳作养家糊口,光靠着纠结几个一穷二白的书生跑到大街上叫骂就想要他放人,未免太天真。
一群又穷又弱又蠢的腐儒。
哪有政治不流血的,抓的就是刺头,他冷笑。
割韭菜嘛,那还不容易。
冒一茬杀一茬,出几个头杀几个头。
有官兵已经开始抓人,街道骚乱起来,依然阻挡不了他的去路,他只需要下达命令,剩下的事情,有大把的人替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