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泷扔掉刷帚,像跳木马一样,猝然一跃,越过高窗,迅疾跨在水沟上,蹲下腰来,对着溪流嘀咕道:
“秋天啦。”
“这是真正的秋风啊。入秋静寂的避暑地,犹如船舶出海后的港口……”小雪走出浴场,身姿艳丽,她也学着热恋中的城里女子说话的声调。
“好神气啊,小矮人。”阿芳说着,用刷帚敲了一下她的腰杆。
“东京人从八月初就叫唤什么‘秋天啦,秋天啦’,他们或许以为山里一年到头都在刮秋风哩。”
“我呀,阿芳,我要是那位小姐,会说得更动听呢。我会说:‘那就像找不到婆家的老姑娘。’”
“不好意思。别看我,也曾经很风光地嫁过三次人哩。在你们这般年纪,也是有了丈夫的。”
“那么,这么说呢?入秋静寂的避暑地,就像三进三出的回头女人。”小雪说着,朝河滩上跑去。
阿泷伸伸腰,依旧跨在小沟上,观察城里人的“秋天”。可是,故乡的山脉只是飘浮在月亮里。她来到城镇时,从未再想起过温泉村这条谷川的水声。五个月不曾游玩的她,使得紧绷绷的腹部,犹如月光透过栎树的叶缝漏泄下来,染上了斑马似的条纹。
阿芳把头伸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