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此闷闷不乐,在相当长的时间里。
母亲安慰说,不就是一张奖状,我儿子这么聪明,往后还多着呢。
父亲“嘿嘿”一笑说,可是关于纪律的奖状,怕是空前绝后了。
母亲瞪他一眼,说,你总是这么煞风景。
父亲说,这是粗心的代价。 能不能请老师重新发一张?
我终于愤怒了,说,你们懂不懂,这叫荣誉。 荣誉怎么能再做一张呢?
我的父母,似乎被一个孩子离奇的荣誉感震慑住了,久久没有声音。
忽然,父亲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母亲说,什么?
他说,你记不记得,西桥那边,有个老董?
母亲犹豫了一下,很久后,说,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修鞋师傅吗?
父亲说,正是。
母亲说,他修鞋的技术是不错。 上次你给我在上海买的那双皮鞋,他给换了个跟儿,居然一点都看不出。 可这跟他有啥关系?
我也想起来了。 我们搬家前,在那一带住过。 在我放学路上,有个修鞋摊子。总是有个佝偻的老人,风雨无阻地坐在那儿。除了修鞋的动作,不见他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像是一尊塑像,也不和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