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去抚摸他被针扎得瘀青的手背。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像被忽然推到舞台上出演一个你根本不知道的角色。 我甚至都不知道具体的病情,心肌梗死? 老年痴呆? 中风? 我没有问。 可能全是。 我第一次觉得一切交给医生大可放心,而且父亲有公费医疗也不必担心经济支出。 我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带父亲离开这所小医院,到省城的大医院治疗。 但那只是一闪念。 我马上想到买房欠下的债务,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你知道,这也是借口,我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事实上,我们毫无道理地相信,在全家人的照顾下,父亲会好起来。 我们还讨论了轮椅,好像等着霸道的父亲因此变成一个顺从听话的父亲,照顾轮椅上的他远比平时和他相处更令人期待。
时间混乱黑白颠倒,父亲时而暴躁,时而呓语,形象癫狂。 家人甚至请了民间巫师来医院给父亲驱邪。我知道这十分荒谬,我不信这些,但我没有反对。那一刻我理解了人们为什么迷信。
医生很快告知我们积水已经淹没心脏,父亲随时可能离开,他建议带老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