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托仍想着夜晚和穿越沙漠的清苦。一旦到了这片岩石群,黑夜就变得寂静无声。他同情斯第尔格的白天恐惧症。黑暗意味着单纯,哪怕其中可能暗藏杀机。光明却可以有很多表象。虽然夜晚能隐藏恐惧的气味和身影,只能听到轻微的声音。夜晚割裂了三维空间,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大了——号角更嘹亮,匕首更锋利。但白天的恐怖其实更加可怕。
斯第尔格清了清嗓子。
雷托头也不回地说:“我有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斯第尔[12]。”
“我猜也是。”斯第尔格的声音在雷托身边响起,声音既低沉又警觉。这孩子的声音太像他父亲了,像得让人害怕。这就像一种遭到禁止的魔法,让斯第尔格不由自主地一阵反感。弗雷曼人知道恶魔附体的恐怖。所有被附体的人都会被立即处死,他们的水被洒在沙漠上,以防污染部落的蓄水池。死人就应该死去。依靠孩子来传宗接代,永续不绝,这再正常不过了,但孩子没有权利表现得跟某位祖先一模一样。
“我的问题是我父亲留下了太多悬而未决的问题,”雷托说道,“尤其是我们所追求的目的。帝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斯第尔,现在的帝国对人的生命太不重视。我们应该重视人的生命,你明白吗?生命,而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