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皮,生命才是骨。“我从庄子的梦里飞出/飞过李商隐的梦,像是一种光/翩飞不起一片雪花冷的重量……”(《蝴蝶》)谁是皮的现实,谁是骨的梦幻,谁能分清楚呢?清楚的反倒是动词“扇成”的应用,“我是蝴蝶,要把花瓣都扇成翅膀”,任师把花瓣如同翅膀这个暗喻直接写进句子,彼此的连接则由动词“扇成”承担,这种创造在当时是革命性的。“把跌碎的色彩衔回枝上/再扇成飞翔”,“扇成飞翔”,也是一种革命性创造。这种实验精神在当代实属罕见。
任师还擅长两种不同事物的相互书写,比如“汉字象形,我的形象/象形的汉字书写我,生命/我书写的汉字形象,死亡”(《汉字象形,我的形象》),出路一生一死,六经注我我生,我注六经经死。这种说法可能是有局限性的,却显示出一种方向性,即突出我这个主体和文字这个客体。其后“飞落天空的飞,飞掉翱翔的翱翔?”气象之大难以企及。字塑造的人,人拆解的字,不仅关联生死,也关联我们此时此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