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古怪却敏锐的观察家知道,要吸引公众,就得创造奇迹。异教神话的奇迹早已失效,继之而来的巨人、巫师、仙女和浪漫的英雄故事耗尽了属于它们时代的那份信心,对于现在的作家……只能在生活、风尚和特殊局势下创造出前所未见的、对政治和道德有冲击的奇迹。[247]
卢梭的雄辩与迷离使之与众不同,赴英避难时仍是那里的话题人物,普通人欢迎他,上流人物也是,里斯顿(Liston)说“他让人有更不可抑制的好奇心”[248]。即使在英国党派斗争激烈的时代,报刊仍时刻追踪他的言行。1765年12月,他从斯特拉斯堡上路,途经巴黎,至加来海边,一路上不乏关注,抵英后,民众谈论他的外貌与性情,“穿着皮上衣,戴着皮帽子,有些傻”,了解他的清贫后,为助其改善生活,读者发起认捐活动。[249]
卢梭曾在作品里批评英国,但刚去不久,他乐意与那里的人相处,“我喜欢瑞士胜于英国,而我喜欢英国人胜于瑞士人”[250]。为尽快融入公共交往,他对照《爱弥儿》的英译本学习英语,三个月里进步很快,他还答应休谟在英国舞台出演《欺骗的把戏》(Trick of Hocus Pocus),他在威尼斯任使馆秘书的时候演过其中的角色。[251]18世纪中期,英国现代自由制度初具眉目,文字事业受普遍尊重,他作为文学共和国的大人物,受到英国人的保护,即使生活清苦一些,也会住下去,若回法国,至少要避过旧制度的怒气,但不经意间,故事情节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