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依旧回到了原来的生活状况。他母亲也没有太多的理由来责备他随便花掉了他那笔钱。他自己也重新回到了从前的那种学校生活,他的一切新奇的幻想已全都落空了。共和国彻底垮台,贷款银行在赔了一笔钱之后完全倒闭,账目全部结清,他为自己的生活制订的一切规章现在全都无用了。
他那些理想该是多么愚蠢啊!他曾经想筑起一道严谨而典雅的堤坝,借以拦截他身外的肮脏生活的潮流,同时依靠正当行为、实际利益和新的父子关系的准则,借以挡住不时从他内心发出的强大的潮流的冲击。一切全都无用。内心和外界的水流同样都很快漫过了他所建立的堤坝。两股潮流开始又一次在那被冲垮的堤岸上猛烈地互相搏斗。
他也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和外界隔绝的生活毫无意义。他既未能向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跨近一步,也完全未能消除使他和母亲、弟弟、妹妹离心的那种令人不安的羞辱和怨恨。他感到他和他们似乎并不属于同一个血统,他和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种神秘的寄养关系,寄养的孩子和寄养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