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级士官骑马来到一个沙亭亭民的火堆旁边。干护不知道他过来做什么,向这个士官走过去,想问问他有什么吩咐。还没有走到这个士官的身边,就看到他用马鞭朝自己侄子干奢的脸上抽了一鞭。
沙亭百姓的歌声顿时停止。当干护走近,侄儿干奢捂着脸,仰头对向骑在马上的士官。士官命令干奢坐下,可是干奢仍旧直挺挺地站立。
士官举起马鞭,又要抽下,马鞭被人攥住。沙亭的亭长干护用手拉住了马鞭。
“流民是要造反吗?”士官问干护。
“我们不是流民。”干护说,“沙亭亭民。”
士官神态傲慢,“我见过的流民多了,全部都跟你们一样的德行,一有机会,你们就会四处逃窜,杀人越货。”
干护看见自己的侄子干奢一只手捂着脸部,额头上的鞭痕在火光下清晰可见。士官大声喝道:“反了吗?”
干护松开手中的马鞭。不过凤郡的军士已经拿起了兵器,混乱地冲向沙亭亭民,军士分作十人队,将沙亭四百多人二十个火堆隔断,每个军士的军刀都已经出鞘。
沙亭亭民大半是老弱妇孺,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这种情形,空气中一片死寂,火堆里干柴爆裂的声音都能听见。一个小孩哇地哭了一声,立即戛然而止,干护闻声看去,一个母亲正在用手把小孩的嘴巴捂住。
士官看见沙亭亭民都已经被军士控制住,骑着马围着干奢转了一圈,用马鞭指着干奢,“酉时已过,不得喧哗。你带头喧闹,是不是想流窜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