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五花的话,兆丰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着跳动。他背着手,疾步朝村子里走去。
潘老幺家门口的房檐下挂着一盏马灯。邻居们都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没有人敢靠近。潘婆婆匍匐在潘子琪的脚跟前,他的老婆跪在他的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呼天抢地地大声号哭着。潘子琪用步枪对着潘婆婆,把枪栓拉得哗哗直响,不停地叫嚣着:“老娘,亲妈,我的亲老子,你这是朝我的脸上抹黑啊!你咋让我在革命群众面前起模范带头作用啊?老子今天要以包公包龙图为榜样,大义灭亲了!”
白发苍苍的潘婆婆已经被潘子琪整出的声势吓蒙了,微弱着声音呻吟着:“造孽咯!作孽哦!天老爷啊,要收人咯……”
潘子琪没有看见走近的兆丰,他的老婆看见了兆丰。
潘子琪的老婆披头散发地跪着匍匐到兆丰跟前,朝兆丰磕头作揖地哭喊:“兆丰大哥子,你赶紧把潘老幺制伏住吧!他疯了啊!连他亲娘老子都要敲脑壳啊!”
兆丰把潘子琪的老婆扶起来,交给后面的白晓杨,径自走到潘子琪的面前,说:“潘老幺,你咋用枪指着你的亲娘亲老子呢?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潘子琪用红彤彤的眼睛瞪了兆丰一眼,朝兆丰大声喝道:“我不朝着她朝谁?祠堂里在斗争偷鸡贼,她在家里偷鸡煮,顶风作案啊!朝我脸上抹黑啊!坏我的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