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笑话也可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在1905年的著作就探讨了这个主题。笑话揭示了人们的潜意识习惯和人脑运作机制——深埋心中的记忆会塑造我们的行为,却只能以半遮半掩、秘而不宣的方式显露出来,包括笑话、口误或梦境。弗洛伊德将绘画视为一种理解人类心智运作的方式。最广为人知的是他对达·芬奇画作的研究,在其童年经历与晚年作品之间发现了一条隐秘的线索。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创造力与深层的无意识冲动相关,可以一直追溯到童年经历,也就是童年游戏的延伸,也是愿望的满足,通常是由早期人生的经历与欲望塑造的[543]。由此,弗洛伊德及其追随者的著作就成了象征主义的关键所在,自高更时代起,象征主义就一直是塑造艺术想象的重要力量。
当然,并非所有艺术家都同意这样的阐释。他们不愿将图像仅仅视为症状,或者是待解的谜语。美国艺术家乔治娅·奥基弗(Georgia O’Keeffe)在画布上画满了巨大的花瓣,还有花朵的繁殖器官,即雄蕊和雌蕊。画面中那些柔软而性感的形状包裹着我们,撩拨着我们,仿佛是一种勾引。创作于1926年的《黑色鸢尾花》(Black Iris)堪称最震慑人心的作品之一。作品笔触清新明快,画面轻柔细腻,仿佛引诱着我们将目光投向幽暗的花心深处。画作的主题并非花卉,而是通往事物幽冥内核的途径,也经常被简单阐释为性欲。不过奥基弗本人断然否认了这样的阐释——她反驳说,对作品的解读更多的是观看者当时的想法,而不是她的想法或原本的意图[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