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一天茱蒂丝问她丈夫。
他点点头,回忆着九个月前这阴沉的小野人,心里并将她和刚离开屋子的那个庄重、热诚而满面春风的孩子作了个比较。
“我觉得我像一个驯狮者,”茱蒂丝继续说,并轻轻一笑,里面带着几分慈爱,几分骄傲。“但这该怎么办,杰克,当狮子走向高等英国国教?多丽卡德正准备行坚信礼而施菲亚被传染了。”茱蒂丝叹息着。“我想她已经认为我们无可救药(必下地狱)了。”
“如果她不这样想,她自己倒要无可救药了,”杰克带着哲学意味地回答。“更严重地无可救药,为什么更严重,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已无可救药了。如果没有在这时候信仰些什么的话,她的性格便会可怕地分裂了。”
“但是如设想她将要终身信仰它呢?”茱蒂丝说。
同时,美珊一直不喜欢瑞士,也许是因为瑞士在肉体上太适合她了。某些东西,她觉得,很不应该,舒服地住在雷辛,享受着彻底的健康。一个人觉得充满了动物精神,就很难再念念不忘地去想痛苦的人类和上帝,去想佛道和高尚生活之类。她憎恨因健康的身体所产生的愉快和无忧无虑,这是自私。常常几小时,甚至是几天她什么都不想,仅仅坐着,享受阳光,享受松树下的芳香空气,或是在草地上漫步,摘花,看风景。每当偶然想到,觉醒到,良心谴责地,她会发起增强精神生活运动;但过了一阵,太多的阳光和清新空气的诱惑,她又再一次回到无牵无挂悠游自在的美好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