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此时矛盾重重,恐慌至极,战斗意志已经消散殆尽。他不能容忍英法两国的条件,想要背水一战,但前方军情不利,只好再派出钦差大臣怡亲王载垣、大学士桂良到通州议和。在谈判过程中,法国代表葛罗还算心平气和,但英国代表巴夏礼盛气凌人,声称要入城面见皇帝,才能议和。这一下子刺痛了奕詝。自马戛尔尼使华以来,西方使节觐见中国皇帝的礼节,一直令清朝皇帝极为不满,咸丰帝绝不能容忍不跪不拜的觐见。他从此次谈判大臣的奏报中,竟然认定英方先遣使节巴夏礼“系该夷谋主”,早就下令载垣等人设法将其随从“稽留”“勿令折回”,简言之,要借扣押谈判代表来要挟联军方面就范。
先不说巴夏礼的权限和影响力远没有清方臆想的那么大,南宋末年贾似道私扣元使十六年,后来元军倾巢南下,一年即灭南宋,分明是血淋淋的前例。然而,载垣居然命令驻守通州张家湾一带的僧格林沁,采取行动,逮捕巴夏礼一行39人,解送北京收押,准备向英法联军开战。
巴夏礼等人被捕后,联军主力马上开始朝张家湾进军。僧格林沁派出两万大军与英法联军的先头部队在张家湾展开激战,结果清军大败,退往通州以南的八里桥。而后,僧格林沁又率三万清军与英法联军五千多人再次对战于八里桥,结果再次遭到重创。清军的马队在英法联军猛烈炮火轰击下冒死冲锋,但终因炮火密集、伤亡惨重而败退。两战的结果,英法联军先头部队只是耗尽了弹药,兵员伤亡较小;而僧格林沁等部清军却死伤无数、溃不成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尽管僧格林沁、胜保英勇督战,也阻挡不住兵败如山倒的潮流,通州大营顿时崩溃。偌大的北京城,失去了最起码的抵抗力,完全暴露在英法联军的兵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