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父:“你来干什么?以后不许进我家门,出去!”
吕鹏的小舅:“你当我是来讨好的呀?你连个伐木队队长都不是了,我讨好你这个姐夫干什么?我是来找你儿子算账的!”——摘下帽子:大冬天他剃了个光头,光头上敷着药布……
吕鹏的小舅:“那老右冻死在半道了是我的罪过吗?谁叫他明明赶不上小火车还偏往回走的?!……”
吕父一拍桌子:“住口!他是右派,他只请了半天假那就不得不往回赶!滚出去!……”
吕鹏的小舅:“姐夫,因为一个老右的死,你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值得跟我拍桌子吗?以后请我我还不来了呢!吕鹏,咱俩的账以后再算!……”
他掼门而去……
跑在路上的吕鹏——边跑边流泪。
范晓鸣家——一家三口也正吃饭……
吕鹏闯入,已是泪流满面。
范家三口愕然。
吕鹏:“他……死了……”
吕鹏蹲在地上痛哭……
孩子们跑向道班房——道班房四周的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房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雪,房檐下结着长长的冰溜子,窗前的雪几乎和窗子齐平了;自然,烟囱也不冒烟。
孩子们的脚从洁白无瑕的雪地上跑过……
道班房的门前也堆了很厚的雪——孩子们推开了门。道班房里除了那三块搭作床的木板和那张小破“桌”,再无别物;对了,那卵石做的熨斗摆在“桌”上。而“床”上,是拆开压平了的一层层邮箱纸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