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怔怔出神,喃喃道,“平日诚以治民,而民信之,则凡有事于民,无不应矣。父亲,这个道理,您在儿七岁时便对我耳提面命,而今怎反其道而行之?华兴郡是我平田军的发迹之地,争取人心是重中之重,父亲对凌源父老说以谎言,这,不妥啊!”
刘权生轻轻‘放’走落叶,微笑反问道,“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我儿难道不懂?而且,为父并没有说谎,也从没有肯定过北姑娘逝去。况且,今日来此吊唁,不是我儿的注意么?”
刘懿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笑道,“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儿,自然懂。但是,我的最初想法,是仅仅打算给北姑娘在西郊墓场堆个坟墓,掩人耳目。父亲却大张旗鼓,儿倒想听听父亲此举如何作解。”
“哈哈!想惑敌于人,先要瞒天于己。”
刘权生尊尊教导,温声和气地道,“你在为父面前,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于天下人,已经是平田将军,是凌源伯,是个担当任事手握权柄的成年人。而成年人做事,要狠辣一些,要不拘小节一些,不然,怎能锄奸斩逆?”
刘懿轻轻点了点头。
知子莫若父,刘权生知道这番话没有说服刘懿,便继续道,“无功而食,雀鼠是已。当年你骤登高位,得以执掌一军,未必能够服众,自然需要收买人心稳固根基。伏灵山一战后,众将诚服,如何用你的手段和权谋,平定江氏一族即将卷起的曲州之乱,才是你稳定人心、乘势而起的当务之急,也是你纳四方才俊、成就一番大业的最佳途径。至于那些无关大雅的谎言,在江氏一族覆灭之后,又有谁会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