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之说,见于《观物内外篇》[言理]及《皇极经世书》[言数];其《渔樵问答》,浅薄已甚,必伪物也。
理学引入实行方面,最重要者,为大小程、朱、陆、王五人。大程以识仁为本,[仁,即社会性。仁为目的;义为手段,为附属于仁者。]曰:“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又形容其状态曰:“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善矣。然未说出切实下手之方法。
小程则说出居敬、致知两端。朱子为畅发其理,曰:“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其已知之物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大学章句》释格物、致知)昧者或谓天下之物,不可胜格;或问豁然贯通,究在何日?此乃痴话。此所谓格物,本非如今物理学之所谓物理,乃谓吾人处事之理。处事时事事用心推求,久之,则处事之理明白。正如读书多则文理自通。岂有驳读书者曰“天下之书,安可胜读;文理之通;究在何日”者邪?故此初不足难程、朱难矣也。
所难者,逐事用心,劳而寡要,不免陆子之所谓“支离”耳。故陆子欲先立乎其大者。然离开事物,而欲先用力于心,又不免失之空洞矣。若心之大本已立,又何须用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