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这一夜过去,文氏与她居然天人永隔……
韩辰看了长公主一眼,也不出声,眼睛只盯着满池的湖水。
长公主朱唇轻抿良久,羽睫刷出两道阴影,头上簪着的凤尾簪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倏然间晶莹泪珠溢出眼眶,她狼狈转首,不让别人瞧见。
“姑母。”韩辰轻轻唤了声。
长公主应了声,却没有回头。
韩辰语气淡淡:“她去了,你要早做打算才好!风府的人如虎如狼,莫要让他们伤了不该伤的人。”
这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长公主一下坐直了身体,她端起参茶喝了两口,而后目视韩辰,须臾敛睫:“打算?我这个样子,又能做什么打算?这长公主府宫墙深深,却如同牢笼,将我一囚就是十几年。”
韩辰却意态悠然地看着面前的棋秤,笑得风清月皎。
长公主将眸光低垂,纤白皓腕抚乱了棋秤:“我输了。”而后美目微阖,“累了,今日便到此吧。”
韩辰从善如流地站起,接过宫人奉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侄儿告辞。”
长公主鸦青羽睫半敛,淡淡地应了一声。
良久,她抬眸,注视着已远去的韩辰。
“长公主。”童舒缓步上前,轻声道,“阿若?”她只说了文氏的名便住了嘴,偷眼瞧着长公主。
长公主不语,葱指捻转棋秤上的黑白棋子,午后的光影淡撒,将她的影子拉长。青丝偷滑下来,凌乱拂在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