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这边来,大人!这边没有人打扰,大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鞑靼人巴结地说。他的臀部非常宽,撑得后面的燕尾服的尾端宽宽地分开来。“请进,大人。”他对列文说。为了表示他对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尊敬,对于他的客人也同样殷勤接待。
转眼之间,他在青铜吊灯架下面的圆桌上,把一块新桌布铺在已经铺上的桌布上,把天鹅绒面椅子推上来,手里拿着餐巾和菜单,站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面前,等待他的吩咐。
“要是您喜欢,大人,马上就有雅座空出来。戈利岑公爵同一位太太很快就要走了。我们有新鲜的牡蛎。”
“好哇!就牡蛎。”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迟疑起来了。
“原定计划要变吗,列文?”他说,把手指放在菜单上。他的面孔流露出严肃而迟疑神情,“牡蛎是新鲜的吗?可得留意。”
“是佛伦斯堡[12]的,大人。我们没有奥斯坦特[13]的。”
“佛伦斯堡的就行了,是不是新鲜的?”
“昨天刚到。”
“那么,就先来牡蛎,然后把我们的原定计划改改,如何?呃?”
“我无所谓。我顶喜欢的是蔬菜汤和麦粥。这里自然没有这种东西。”
“大人喜欢俄国麦片粥吗?”鞑靼人弯腰问列文,像保姆对小孩说话一样。
“不,说真的,凡是你所选的自然都是好的。我刚溜过冰,肚子饿了。不要以为,”他觉察出奥勃朗斯基脸上露出不高兴神色,忙补了一句,“我不尊重你的选择。我什么都吃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