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息怒,大帅息怒!”
甲胄声,刀剑铁器磕碰的哗啦啦声响混作一团,似是无数人跪地的声音。
漪澜一惊,不知出了何事,疾步奔去求缺斋外,小厮狗儿却从地上石阶旁跃起,一把拦住她去路,无声摇头。
门户半掩,书房里的景象令漪澜错愕咂舌。光线暗淡的屋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看他们的衣饰,竟是兴州城内的全部将官。
“败军之将不言勇,总督衙门都被乱党端了,此刻文过饰非又有何益!”周致深动怒的威喝。
漪澜是头一遭见他如此暴怒。见周致深怒目扫视众人,黑压压一地的将官,从他身旁的书案一排排直跪到了门口,个个面色沉肃似在请罪。
周致深立在当中,一番训斥过后,是一片压抑的死寂。
“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忿然摆摆手叹气道,“退下吧,兴州之乱,本帅责无旁贷,与你们无关。本帅已经向朝廷上奏请罪。”
“大帅,大帅!属下气不过!你心里憋屈,属下们心里更窝囊呢。”为首一员将领倏然扬头大嚷道。
这是那日在雨中痴痴窥漪澜的洪将军,漪澜认得。
只听洪将军洪亮的嗓门道:“大帅,属下们失守,渎职无能,甘愿受罚。可是大帅想想,当初调了南城的戍卒去樊州护送钦差是因为他金辉,如今被兴复党抓了去喊杀喊剐,却一转眼毫发无损的被放回来的也是他金辉。怕这场暴动就是家贼难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