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凝视着前方。这时,在一个很有名的游乐厅的大门口,响起了一阵喧哗声。这个游乐厅的灯光炫目地照耀着,像鲜血一般殷红明亮,在这血色的光中他们看到一幕令人咬牙切齿的景象。一个来自某条外国轮船上的水手,就像源在江上的外轮上看到的那种水手,正半醉半醒地攥紧粗糙的拳头打那个用车将他拉到游乐厅里来的人。他醉醺醺地、气势汹汹地大声嚷嚷,头重脚轻,趔趔趄趄。孟看到那个白人在打人,便很快地向前冲去,源也跟在他后面跑。当他们跑近时,听到那个白人正在用下流话咒骂那个黄包车夫,因为那个车夫竟敢认为那个白人给的钱不够。在那个白人的击打之下,那个车夫哆嗦着,举起手来抵挡,因为那个白人身材高大,当他醉醺醺的拳头落下来时,每一下都又凶又狠。
孟冲到他们面前,朝那个外国人喊道:“你敢,你敢!”他扑向那个白人,抓住他的胳膊,将它们扭在他的背后。可那个水手不愿这么轻易地就束手就擒,他可不在乎孟是个队长或是什么别的。对他来说,与他不同种族的人都一样,都是卑贱的,他转过来骂孟。若不是源和车夫跳到他们之间挡开那些拳击,他们在相互憎恨中会扑向对方撕打起来。源痛苦地恳求孟:“他喝醉了,这个家伙,他只是个普通人,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地将那个醉醺醺的水手推进了游乐厅的大门,那个醉汉到了那儿便忘了这场争吵,径自寻欢作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