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又让咏诚把日常吃饭的饭桌子摆在西屋的锅台前边,然后带着儿子从西屋把炕上落桌的装了鱼、肉的中碗、大碗和形式不同的盘子端来摆放到桌子上,指指点点清点检查了一番,回身指示着咏诚掀开西屋锅口的蒲盖子,锅里的热气顿时直冲房顶;咏诚这才发现西屋灶台今儿个也起了火,锅里屏帖上捞好的粳米干饭,冒着浓郁清香的热气;妈又把饭桌上装了菜的中碗、大碗和盘子一个一个坐到干饭上,然后让儿子盖上蒲盖子。接着,妈又带着儿子从西屋把切好的肉丝肉片儿和各式青菜和装菜品的碗、盘放到饭桌上。
一切就绪。
妈瞅着身边桌子上的碗、盘自豪地夸赞起来:“咱家这套家伙什儿,可是非同小可呀!青花瓷的碗、碟、盘子,一水儿嘉庆年间的东西,破四旧那会儿差点让你爹给扔儿去,他都装到栅篓里头咧,生生让我给抢下来了。嗨!可惜了儿那两栅篓的掸瓶、帽筒、梅瓶、尊、罐、碗盘……你爹他扛到东大坑就给砸碎啦!这前儿咱北柜上摆着的那些个东西要不搁我藏在西屋那两口大坯缸里,也都得扔儿去砸喽!你爹那个败家的玩意儿,你说说,多可惜了儿的!”越说越兴奋,最后拍打着大腿说道,“那些玩意儿,民国年间的都少,全是前清的东西,有些是裂了纹儿和锔过巴子的,可是摆在那儿它也叫个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