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文人当官者很多。官有做得大的,王安石怕是“天字第一号”,中枢决策,位极人臣;也有做得小的,陶渊明做彭泽令,顶多算“七品芝麻官”吧?有人是很想做官的,“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白,看似清高,实际觉得当朝皇帝赏识不够,没给他一个像样的官,才跑到永王李璘那儿当幕僚去了,以为这位王子造他哥哥的反,要是成功的话,还能不高官厚禄吗?但也有人是很怕做官的,董卓一进洛阳,文人都跑掉了,只有蔡邕在满门抄斩的威胁下给董卓做事。最后,董卓被杀了,这位文人挺念旧,觉得这军阀至少对他不坏,于是去掉了两滴泪,被貂婵的干爹王允抓住,大光其火,结果到底掉了脑袋。有的为了做官,连气节也不要的,作《燕子笺》的阮大钺,就是一个这样的败类。有的为了不做官,还被砍掉了脑袋,这就是和司马炎不合作的嵇康,所遭遇到的噩运。而和嵇中散差不多心态一样的阮籍,不得不做了个步兵尉的小官,成天喝得醉醺醺地逃脱政治。有一回,竟醉了两个月,不理政事,这样才勉强保住了首级。
但也有人以不做官作为资本,傲世任情,沽名钓誉,大捞一把。在这方面,王安石可以说是一个最成功的例子,比之现代一些作家以隐求显的小伎俩,不知高明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