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极普通的声音说了这几句极普通的话,因为害着哮喘病,说话中间还夹着尖锐的嘶嘶声,最后又来一阵咳呛。
“先生,你才想不到我走过潮湿的地方多么难受。说句粗话,我这条命是不会长的。好啦,你找我干吗?”
法官一看见这个所谓女阴谋家,不由得呆住了。耶勒诺太太皮色通红,脸上窟窿多得数不清,额角很低,鼻子往上翘着,脸孔滚圆像一个球,因为这女人身上一切都是滚圆的,眼睛像乡下人一样有精神,讲话嘻嘻哈哈,神情坦白,栗色的头发笼在绿帽子底下的一顶软帽里面,帽上插着一束蔫了的莲馨花。膨亨的乳房教人看了又好笑,又担心它逢着咳呛的时候会哗啦啦的炸开来。那种粗大的腿,巴黎的顽童是拿两根木桩来形容的。耶勒诺寡妇穿着一件缀有灰鼠毛的绿衣衫,在她身上好比沾着油迹的新嫁娘的披纱。总而言之,她浑身上下都是跟“你找我干吗”这句话调和的。
“太太,”包比诺对她说,“有人疑心你用蛊惑手段勾引特·埃斯巴侯爵,拿到大量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