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时间里,我好像是着了魔。
我去诗人那里是谁也不知道的。我每次都是选择诗人家里没有别的人的时候才去,诗人好像也从来没对别人说起过我去他那里的事。在这一点上我们心照不宣,共同维持着我们这种秘密的幽会——如果“幽会”这个词并不全然是贬义的话。我是偶尔在书上见过“幽会”这个词语的,我对它的含义似懂非懂,但我体会到了这个词语身上所带有的那种神秘的、幻觉般的氛围的魅力。每当我独自一人去诗人那里时,我真的是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到过“幽会”这个词语。
但我的事还是被一个人察觉了,是一个时时关注我的人,那就是小清。
小清是我家同院的男孩,小我一岁,从三岁到十一岁的日子里,我和他曾经是亲密的朋友。但在我十二岁寒假开学以后的日子,我与小清渐渐地疏远。我大多时间是去找小云玩儿,在家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与他的话也越来越少。对于我的这些变化,小清默默地黯然地接受了。
但我知道,他在心里仍是像以往一样一丝不减地关注着我。我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能看到小清坐在门槛上,拿着一本什么书,表情淡然地看书,或是漫不经心地玩儿着一件什么小东西。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见我回来,他的脸上立刻就会变得欣然了,用问候的语气跟我说:“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