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庄严的微微笑着,叫了声:“伯爵夫人……”
可怜的太太已经站了起来,又倒在椅子上呆住了;那种痛苦的姿态可惜没有一个大画家把它描下来。
我继续说道:“你是一个最高尚最受尊敬的男人的妻子;大家认为他伟大,但他对待你的行为比众人眼里看出来的更伟大。你和他是两个性格最了不起的人物。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我问她。
“不是在我自己家里吗?”她诧异之下,连眼睛都发呆了。
“在奥太佛伯爵的家里!”我回答。“我们上了当了。那个叫作勒诺尔芒的书记官不是真正的业主,而是代你丈夫出面的。你这种清静的生活是伯爵一手造成的,你挣的钱是伯爵给的,你生活中最琐碎的事都是他费心照顾的。你丈夫在外边维持你的面子,对于你的失踪想出充分的理由来解释,说你搭一条叫作赛西尔号的船到哈瓦那去,接收一个可能把你忘了的亲属的遗产;陪你去的还有你夫家的两个女人和一个老管家,可是船出了事。你丈夫公开表示,希望你不至于遭难。他说已经派人去就地调查,得到的信息似乎还很有希望……他把你的行踪隐藏得和你自己一样周密……总而言之,他完全遵照你的意思……”
她回答说:“得啦,得啦。现在我只要知道一点,这些细节是谁告诉你的?”
“嗳,太太,有个穷小子由我舅舅荐在本区警察局当书记,他一五一十和我说了。要是你今晚上偷偷离开这个小楼,你丈夫不会不知道你的行踪,而不管你跑到哪儿,他都能庇护你。一个聪明的女子怎么能相信,做生意的人收买纸花和便帽的价钱,会跟卖出去的价钱一般高?真的,哪怕你一束花讨价三千法郎,人家也会照给!便是做母亲的也比不上你丈夫的温柔体贴。我从你看门的那儿知道,夜静更深的时候,伯爵常常到篱笆后面来看你床头的灯光!你的开司棉披肩值到六千法郎……你的花粉商把名厂的出品当作旧货卖给你……总之,你在这儿完完全全是一个落在火神网里的维纳斯[73];但你是单独的被幽禁着,七年如一日被无微不至的慈爱幽禁着。”